安顿好小少年,妇人又重新走出屋子,与中年男子一起收拾起烂摊子。打翻的豆花很快被清扫干净,架子也被重新扶起来,很快就回了屋子不见身影。
见状,顾长怀转身往回客栈的方向走,想了想,又失笑摇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是唱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
……
回去的时候,客栈房间里已不见裴天意踪影。
见容晔手里正握着两根红丝带不知在做什么,顾长怀四下扫看一眼,问:“他人呢?”
容晔道:“出去散心了。”
“也是,就该到处走走。”顾长怀轻笑道,注意力又被容晔喉结处的咬痕吸引,怪害臊的……
他两步过去,夺走容晔手中的红丝带。
容晔不动如山面色如常,眼波不带一丝浮动,任由顾长怀拿着红丝带在他脖间缠上几圈,举止轻巧,最后打上一个活扣。
顾长怀大功告成,道:“就该这样,遮一遮。”语气顿了顿,他有些迟疑道:“裴天意没多嘴吧?”
容晔敛眸,回忆起前不久,与裴天意交谈间,裴天意时不时扫看过来,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眸光沉寂,声线淡淡:“没有。”
听到回答,顾长怀不疑有他,拍拍心口,重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醉酒丢脸的事,少一个人知道都是好的。
窗外忽闻风声。
明阳高悬,却有点点细雨随风落下,与清风一起卷来一股凉爽的气息,这股风雨不大,但令屋里屋外的诸人格外兴奋,一个个或跑到屋外的檐下,或跑到街上,欢呼着喜接雨水。
许是见顾长怀直愣愣趴在窗前望着外头,容晔慢慢诉说,“五百年前的大旱之后,游神典不仅是祈愿,亦是为了祈雨。游神原本也只有一日,后头日子久了,才成了三日。”
“为何?”顾长怀将手伸出窗外,用掌心接住雨水,丝丝凉意落在掌中,他眼梢微弯,“莫非这神脾气大,非要第二日才肯下雨。”
容晔:“不,后来有的姻缘宴,让游神典改了规矩,从一日变成三日。”
街上在欢呼,却似乎被云雾隔在另一边,传不进屋内,顾长怀只有趴在窗前才能听到屋外的嘈杂。
他视线落在被细雨打湿的掌心,前方是喧嚣的长街,身后是静谧屋子,而容晔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其中响起——
“一日牵缘。”
“一日定情。”
“一日结姻。”
“嘭——”
烟火在天上绽开,许是为了欢庆到来的雨水,有人在青天白日里放了烟火,在明亮的蓝天留下一抹淡淡痕迹。
真好看。
顾长怀笑着回眸,心情颇好,还大着胆子调侃起了容晔:“红丝牵缘,昨晚我是把仙君绑住了,那今日算不算咱们定情?”
容晔默然,抬眼不轻不重地与他对视一眼,一语不发的收回目光,还是那派自持寂冷之态。
见他情绪没有丝毫变化,顾长怀嘀咕一句,“无趣。”又重新趴到窗子上,去看那白日烟火。
淡淡的。
在阳光,蓝天,白云之下,留下璀璨的痕迹。同时他笑意也淡淡的,长睫微敛,明明是在看烟火,视线却仿佛透向了虚无,思绪早已飘远。
他不曾察觉的身后。
容晔闭目,压抑了几乎要踊跃奔出的癫狂,手背青筋暴起,神识却不受控制,冒出了两缕。
它不由自主贴近窗前姿态慵懒的青年,隐藏在风中,宛若无骨之物,黏腻地贴上那带着浅淡笑意的冷白侧颈,与清冷昳隽的脸颊。
嗯?
感受到异常,顾长怀回神,下意识摸摸脸颊,刚才有一丝凉意从这里擦过,就像是被人用手抚摸了一样。
可方才明明就刮了一道风过去,没有人。
……没道理啊。
顾长怀又回头看了眼容晔,容晔仍坐原地,似是在闭目调息,不苟言笑的俊美面容透出寂冷,周身堆满剑寒之气。
如果有危险,容晔肯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哪能用得着他……想着,顾长怀又闲闲地伸个懒腰,放心的继续趴会去看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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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来啦!
明天还要去医院拿结果,心脏动超要挂一天,明天晚上更新不能九点,应该要凌晨,我下午要补个觉,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之后更新就稳定了。
爱你们哟!
青唐城的游神典花样很多, 待到黄昏微雨渐歇,各式各样的灯火便被点燃,将整个青唐城照亮。
难得来一回, 总不能闷在屋中,况且对于昨日的游神典, 顾长怀的记忆很模糊, 便拉着容晔一起四处走动。
今日是游神典定情日,街上不乏成双成对的男女, 根据习俗买上木牌, 登上姓名挂到将军庙的树下。
或是点一盏河灯,塞上心愿纸条, 放到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