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选定的荫凉地,大家都在吟诗作对。鱼徽玉和沈朝珏坐在树后,她看着他拿小刀削皮,切下一块梨肉送到她面前。
“你不去和他们一起?”沈朝珏指的是一旁嬉笑玩闹的学生。
鱼徽玉,“算了吧,我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鱼徽玉看着沈朝珏的脸,他也在看她。
对视片刻,鱼徽玉脸蛋微热,她轻侧过脸。
梨肉甘甜的汁水在口中漫开,鱼徽玉摇摇头,“其实我都知道他们觉得我才疏学浅,暗中说我愚笨,只是碍于我爹不敢明说啦。”
类似这样的话鱼徽玉听得太多了,从外人嘴里,从父兄口中。
“你不笨。”沈朝珏的话让鱼徽玉意料之外。
鱼徽玉眨眨眼,讶然,接着笑道,“真的吗?你认真的?”
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骗你是狗。”沈朝珏看起来是认真的。
“好吧好吧,连状元都不觉得我笨,那我大抵真不笨。”
鱼徽玉没有放在心上。她从来不在意那些冷言冷语,也许刚听到心里会有波动,但听多了就变得不痛不痒。比起那些恶意,反倒是那些善意有温度的话来的更让人愿意动容。
过于清泠的嗓音显得没有温度,听到的人却觉得温暖。
鱼徽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别人口中的聪明人,更没想到这会成真。
真心说话的人眼睛不会骗人,林敬云对她的欣赏是由内而外的,鱼徽玉可以果断地说,林敬云是她这辈子目前遇到的夸赞过她最多的人。
“我叫林敬云。”“我要考的是状元。”这是鱼徽玉从青年口中听到印象最深刻的两句话。
再次相逢,对方如愿以偿。
“恭喜你呀,我就知道你可以考上状元!”
这是二人江东一别后,在京城的第一次重逢。
几日前,京考放榜,鱼徽玉知晓了京考状元是熟悉的名字,真心为他开心。她文采平庸,却能接触到两个京考状元,真是难以置信。
“玉娘,说来多亏了你,旁人都不信我,只有你说我可以考上。若不是你告诉我一些道理,我也不会有今天。”
受了鱼徽玉诚心的赞誉,林敬云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觉得,自己能考上状元,有鱼徽玉的功劳。
林敬云出生贫苦人家,自幼起刻苦学习,大多诗文之作都是自学成才。
鱼徽玉是林敬云见过最有人情味的富家小姐,在江东的那半年,她对他多有鼓舞,还告诉他一些京考应要注意的重要事宜。
甚至对考卷文章上,她都了解甚多,不论哪位名人大家的诗文她都能与他聊上两句。林敬云受益匪浅,总觉得鱼徽玉不像寻常读过书的千金小姐。
她对他来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次京考,林敬云误打误撞中了考官的偏好,那篇试题,林敬云恰好有受鱼徽玉启发。
太师张试甚至说,他的文章,隐约有当年左相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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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前妻
林敬云平日为人谦逊,实地在才学上颇有自信,遇到鱼徽玉是他前路锦上添花的一笔。
“玉娘,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你能考上凭的是你多年苦读努力,如今终有回报,我相信你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鱼徽玉笑道。
她本就生得极好,眸若春水,笑起来更好看。
不管是不是真心,没有人不喜欢被认可的感觉,这种感觉与被人否认拒绝带来的挫败不同。
在林敬云记忆中,鱼徽玉总是眉眼含笑,从未见她显露愁容,像是不曾有过任何烦恼。
林敬云又想,像鱼徽玉这样性子随和貌美的女子,又有这样的出身,怎么会有烦恼呢?
说来惭愧,二人相识半年,林敬云还是近日才得知她是平远侯的独女。在江东时,鱼徽玉只告诉了她的名,从未提及姓氏。林敬云有分寸,不多询问。没曾想,她就是平远侯的女儿。
这样遥不可及的贵女,竟然愿与他这样的小人物谈论琐事,想来何德何能,莫不是前世修来的恩惠。
“嗯!”见她笑,林敬云不禁随之展颜,真心道,“玉娘,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
他想说的不止是这个,可如今能道出口的唯有一句谢意。
平远侯闻名遐迩,英勇神武,他出自江东
将族,是江东之傲,江东少有人不知平远侯的名号,林敬云自幼耳闻其名。
鱼徽玉纵然性情随然,可举手投足之间不失分寸仪态,在江东又住的是地段繁荣的古宅,林敬云懊恼自己太过迟钝愚笨,他理应将鱼徽玉与平远侯联想到的。只是上京好过江东,不知鱼徽玉为何会回到江东古宅。
林敬云看着眉目温和的女子,他与她的距离,远不及面前的几步之遥。她在朝中有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