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很好。我很喜欢这里的气候和食物,一路上看见的风景也相当美丽。”
她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看向摩拉克斯,不再故意躲避他的视线。
然后她就看见,摩拉克斯轻轻地笑了笑。
“是么。”
“不过,倒也不奇怪,毕竟你本身也有璃月的血统。”他如有所指地说道。
闻音不敢说话了,眼角也乖乖地垂下来。
却瞥见摩拉克斯纯白的衣袍下,蜿蜒出猩红的血来。
再抬眼看向一边随意地靠在凉亭边的贯虹之槊,上面也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流下来。
看起来摩拉克斯应当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
——也对,近些日子璃月大地上灾厄频起,摩拉克斯既然恰巧赶回来,自然会各处征战,平定四方。
能抽出时间来见见刚刚拯救了一城百姓的至冬执行官,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虽然不应该在你伤势还没恢复完全的时候谈论这些事——但无奈于我的时间实在不够,便直接说清楚吧。”
摩拉克斯抱着肩膀,目光里头一次带上了些许审视和凝重。
“坎瑞亚的灾变才刚被平息,这时候冰之神派遣使者来到璃月,是想做些什么呢?”
闻音清楚地知道岩神可不像魈鸟一样好骗,因此回答时也字字斟酌,力求让自己看上去更真诚些。
“至冬国先前派遣相当多的军队前往深渊清剿魔物,是以受灾厄的影响较小,且在应付魔物上也有诸多心得。”
“如今至冬军队已将国内魔物清剿大半,女皇却见其余六国却仍受深渊苦楚,有派兵相助友邦的打算。”
闻音已经尽力修饰了,但抵不住摩拉克斯用一句话总结了段落大意。
“友邦……呵,你大可以说的更直接一些——驻兵璃月。”
摩拉克斯复又倒了一杯茶,白色的雾气瞬间蒸腾开来。
一片温润的水汽中,岩神锋利的五官和冷淡的表情好像都被中和了些许,隐隐和多年后退休的老爷子钟离重合起来。
闻音心里无奈。
冰之女皇的意思确实就像是摩拉克斯所说,但是对方也是在是太直接了一些,甚至不曾给她什么回旋的余地。
她顿了顿,补充道:“驻兵只是暂时罢了,等到灾厄清除,至冬自然会退兵——”
一边说,闻音一边在心里默默吐糟自己。
看起来她和达达利亚一样,只适合做冲在最前线的战士,像是尖刀刺破敌人的防线,捅入敌人的心脏。
这种需要言语交锋,用尽各种计谋来达到目的的事情——果然不适合她。
尤其当对面坐着的是五百年前的钟离,如今的岩王帝君的时候。
对他说这些话,闻音总有种自己羽毛硬了,都敢欺骗亲爱的老父亲的既视感。
当年进深渊的时候求着人家需要人家,甚至恨不得钟离会分身术,上半下半都带着护盾进场,如今倒也会为了女皇的意志欺骗他了——
罪过罪过。
闻音在心里默默地对着钟离道了歉。
不过,勉强让闻音心里好过的是,摩拉克斯显然没相信她嘴里吐出的半个字。
那双金色眼瞳里的洞悉和明察叫人心惊。
只见他幽幽地吹了吹茶碗上的浮沫,目光里的冷淡似乎退下些许:“不需多谈了。两个选择。”
闻音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您请。”
“第一种,璃月只接受目前进入境内的这只使团驻兵。”
闻音暗道不好。女皇心中的价码可是起码驻兵三千,自己这支使团可是只有七十多个人,差了二十倍还拐弯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那第二种呢?”
却见摩拉克斯抬眼看她,眼睛里突然浮现出星点笑意来。
他放下茶盏,拎起一边的贯虹之槊,周身岩元素震荡,看起来似乎是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