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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乖乖坐在李德全搬来的凳子上。作为伺候了当朝权力最大之人数十年的大内总管,他很懂得揣摩人,也很懂得体贴人。在给若曦的凳子上,他甚至贴心地吩咐人放了一个软垫。这不仅是因为若曦投了他的缘,也是他根据他对自家万岁爷多年来得了解的结果所作出的举动。以他对康熙的了解,若是他真的很讨厌若曦,那若曦恐怕在被他察觉出有异常的时候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至于和喀尔喀部的联姻,他贵为一朝天子,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哪怕若曦是格日乐中意的,他若是不应,只怕老王爷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朝廷断交。至于说两部之间的隔阂,不过是他让渡一些利益就能解决的事。所以,若曦和李德全的投缘一方面是因为她真心实意的对待康熙,从而得了李德全的认可;另一方面也是康熙无意识放纵的结果。当然,现如今他自己并未察觉。若曦是不喜欢一直板板正正,一动不动地坐着的。从前她一直一个人,住的屋子空空荡荡的,所以她喜欢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来显得屋子热闹一些。后来当了老师,教书育人后才强迫自己克制住即便坐着也喜欢将椅子弄得咯吱作响的习惯。来了这里之后,两年的时间,若兰的关怀和偏爱给了她极大的治愈,她这个习惯也很久没有再有表现的机会。然而现在,养心殿只有父女,康熙又看似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若曦便觉得这个大殿安静得可怕。她沉浸在书中,无意识地就将身下的椅子摇晃了起来。“嘎吱——”一声尖锐的声音穿破了殿中的沉静。康熙率先回过神来,抬头便是一怔,眉头轻轻蹙起复又缓缓松开。可能是察觉到了这有些异常的气氛,若曦也如梦初醒一般突然意识到了刚才那道噪音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嘿嘿,”她讪笑着站起来,怕康熙问责先行请罪道:“皇阿玛恕罪,儿臣实在是……”话音还未落,李德全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皇上,四阿哥在外求见。”“让他进来。”不一会,屏风后面绕进来一个身型高大的男子。四阿哥一进来便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若曦,直到了康熙面前才收回目光。康熙心中隐有不悦,但并未发作。“皇阿玛圣安!”四阿哥行礼道:“皇额娘身体不适,已经叫了太医,太子正在坤宁宫伺疾,儿臣特来禀报!”康熙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朕前两日去不还好好的吗?”四阿哥继续道:“前些天天气转冷,皇额娘不小心染了风寒,然后就一直缠绵病榻至今!”二人边说边往外走。若曦记得现在的皇后是一等公遏必隆之女钮钴禄氏,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年少嫁给康熙,但等了一辈子也没能在有生之年得到丈夫真正的怜爱。先皇后赫舍里氏故去后,康熙念及她年少的陪伴将她册立为继后。可她刚成皇后后一年就崩逝于坤宁宫。只是她记得现任皇后是在冬天崩逝的,为什么现在竟然提前了这么多?

不论如何,她现在是皇室养女,也是要叫当今皇后为皇额娘的,她自然也得后面。坤宁宫已经被人里里外外地围住了。若曦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了坤宁宫。好歹是一国之母,她病重了,皇室的子女自然都是要过来的。她在这里见到了还是个十来岁小姑娘的六公主,作为八阿哥左膀右臂存在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康熙一到,前面围成一圈的人纷纷跪地请安。“都起来吧。你们皇额娘怎么样了?”这是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个面容姣好,但眼下有些乌青的少女。少女一出现便委屈巴巴地喊了声:“皇阿玛……”她想多说些什么又被身旁一个眼角嘴角都向下拉着的老嬷嬷拉住了袖子。康熙没想到蓝琪儿也来了,他下意识地想转头看向身后的若曦,可头刚一动便强迫自己停下来:“你怎么出来了?朕不是吩咐你禁足储秀宫吗?”蓝琪儿欲哭不哭,眼眶红红地看着康熙:“皇阿玛难道就因为儿臣一次犯错就不再宠爱儿臣了吗?”“待你将《女德》《女训》抄完百遍交到了养心殿,朕自会解了你的禁足。”蓝琪儿还想辩解,身旁的老嬷嬷又拉了拉她的衣袖才让她转口道:“那皇阿玛快进去看看皇额娘吧,皇额娘高烧难退,一直恍惚叫着皇阿玛呢。”若曦被蓝琪儿害得现在去上饲院看见当时撞到的那个木栅栏还心有余悸,也不想和她多有交集,只是冷眼看着她和那老嬷嬷的来往官司。康熙高高在上,这种小事可能也不会去关注。不过这件事在宫里却几乎是人人皆知了。自从他上次禁足了容妃和蓝琪儿,还降了容妃的位份之后,容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在人前是温柔仁慈的储秀宫主位娘娘,视名利富贵于无物,而现在下人们却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这一切的起因便是储秀宫一位被打得浑身青紫的宫女大半夜偷偷去找了太医院的熟人求药。这个熟人虽然权力不大,可却在后宫中颇有人脉,三言两语便将容妃的所作所为宣扬了出去。容妃不甘再回归低位,自然是要营造一个良好的人前形象。但她的苦闷又如何发泄呢?于是她开始疯狂逼迫自己的女儿蓝琪儿,逼着她去挣去抢,去重新博取皇上的宠爱,也好让自己早日复位。为此甚至不惜动用了自己安插在太皇太后宫中的人脉,让太皇太后知道蓝琪儿即使是在禁足当中仍旧十分“挂念”病重的皇额娘,讨来了这次短暂出去的机会。太皇太后不知道康熙禁足她们母女的原委,但联想到这件事就在若曦落马之后,心中也就猜了个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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