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噶尔于这事上出尔反尔,自然也不能只退婚就算了,往日里准噶尔没少扰我大清边境,杀我大清百姓,于情于理,此事上总得给个说法让些利息出来不是?”
布赫暗道一声自己马虎,都这样了居然还是小看了这个小太子,小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脑子转的这么快说出来这么多冰冷又无情的话的?
见他皱眉不语,弘昭自然知道他没这么容易答应又再度开口——“若是准噶尔不想退婚,自然也有不退婚的说法。”
他故意停顿一下卖个关子,就见布赫迫不及待的开口——“还请太子赐教。”
他现在看来第二个选项无论是什么都比第一个好些。
弘昭回头瞧了自己阿玛一眼,在得到一个鼓励的目光后底气十足的开口——“大清的嫡公主尊贵无比,就算是此事成了也是你们准噶尔准备不周怠慢了,怠慢了自然有怠慢的说法,不若效仿古意,大清自己出资在准噶尔修建公主府。”
他说话间条理清晰,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的样子,只等着狠狠的宰上准噶尔一笔——“嫡公主身份尊贵,仿照古制不必与可汗一同居住,只住在公主府中,更不必对可汗生母尊称母亲,只称呼嫂嫂,其余人在公主面前自然都降一辈。”
布赫听了只觉两眼发黑,恨不得立刻堵上耳朵就此厥过去算了。
听了第二个,他倒是真有意开口问问,第一个的利息怎么算
胤禛在一旁越听笑意越深,这修建公主府一事佑儿自然也是提前和他通过气的,他还记得这个小鬼精灵的原话是什么。
“公主府派二十人也是修,派两千人也是修,带着锄头也是修带着弓箭还是修,修一个月还是修上几年都是咱们说了算。若是但凡有个闪失还落得个里应外合,绝对算得上个天赐的好借口。”
不愧是拿着兵法学写字开蒙的人,小小年纪一脑子全是兵法算计,胤禛得意的眼神根本掩盖不住,面上笑的整个脸上的纹路都皱到一起,声音都托着显而易见的喜悦自得。
“全天下,唯有太子最得朕心!”
“太子之意,也是朕的意思,使臣回去好好同准噶尔可汗商议一番,朕一个月内就要个答复。”胤禛一拍桌子,此事便再无转圜的可能。
若放到之前他不免还需要怀柔几分,可今时今日刚刚阅军完毕,大清是何实力布赫也都看在眼里。若是不趁着他们此事最为心虚之时狠狠宰上一次,还要更待何时呢。
“今日这菜肴味道当真是不错,准噶尔使臣别光看着,动筷尝尝啊。”怡亲王玩味勾唇,好似看不见布赫几乎要哭出来的一张脸,示意身边的小太监给他一个劲的布菜。
布赫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有毒,希望有毒!”
毒死了就不用回去跟可汗禀报这一堆根本说不清的糟心事了。
佛堂静心
“皇上,臣有急事禀报!”
侍卫总管没等苏培盛通报完就急急的走向皇上身前,面色上看就急的要命。
“说吧。”胤禛握着弘昭的手正带他练字,见人进来头也不抬的继续稳着往下写。
“方才碎玉轩的宫人要闯出宫门,侍卫们忠于职守,纠缠中一位宫女被碰伤。”侍卫统领话锋明显指向碎玉轩中的甄答应,胤禛不会听不出来。
他扶着弘昭的手一僵,好好的一幅字就因这一笔彻底要不得了,他放开手直起身子来抚了抚弘昭的后脑叫他自己好好写,目光瞧向侍卫统领不甚相信的发问——“他们竟然如此大胆,敢强闯宫门?朕若是没记错甄答应身边只留下了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哪有这样的本事。”
侍卫统领见皇上细问,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侍卫们说,甄答应晕倒了,那宫女太监要出门请太医,还嚷嚷着要见皇上侍卫们谨遵懿旨不敢放行,就”
“大胆!”胤禛回过身怒喝一声,这一声如平地惊雷,惊得正在研墨的弘昭都不免一个激灵。
胤禛余光瞧见自己儿子,赶紧上手对着他光秃秃的脑顶呼噜两把以示安抚之意,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朕只吩咐禁足,何时不许人就医,就是慎刑司也得准许医治,你当碎玉轩是什么了!让值班侍卫自己领罚去。”
他胸口起伏两下,拧眉带着烦躁的对着一旁的苏培盛开口——“你去,叫太医去碎玉轩瞧瞧,告诉她朕晚些去看她。”
胤禛自以为,甄嬛既然如此激烈的求见自己,定然是想明白了愿意服软了。既如此瞧着以往的份上,自己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只是
弘昭闷着头暗自撇撇嘴,不用抬头他都知道自己阿玛在想什么,看来怕是要叫他失望了,瞧着方才那侍卫统领的样子,怕是流珠的命还是没能留住。若不是闹出了人命怕是也绝对到不了皇上面前的。
往日里门庭若市的碎玉轩如今当真是荒凉的全然是另一番景象,因着伺候的人少,院中许久无人打理,配上那早就废弃的戏台子,倒像是无人居住的荒院子一样。
周芪低眉